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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 原来是你

作者:克莫沙比发布时间:2015-12-27 11:41 3584字

我照例9点钟才起床洗漱。想着去问爷爷关于那个报社女孩的事,却发现他早已出去了。今天是星期一,本该去上班的。昨晚的事我想了想不能失信,便提前给公司领导打了通电话,请了一天的假。

我骑着电动车赶到了约定的古典茗语咖啡馆。大早上这种茶馆显得比较冷清。里面的装饰不错。这种场合,我来得比较少,不太熟悉。我正准备问柜台服务人员有没有一位龚晓晓小姐预定了位置,忽然听到后面有人叫我。

“你是李成自先生吗?”

我回头一看,她吃了一惊,“原来是你啊!”

我倒没有太大的惊讶。我们面对面坐了下来。

她笑着说:“真想不到是你,这么巧。昨天才见面,今天又碰上了。我叫龚晓晓,是华中都市报的《语化生情》栏目组记者。很高兴今天能倾听你个人的情感话题。你随时可以开始,中间我可能会稍稍问你些许问题,以更好地阐述你的情感历程。好的,你酝酿一下,我来记录。”

她说完就是一套入正题的架势。

到现在我才明白事情的大概。老爷子啊,你可真把我害苦了啊。当着一个陌生的人,就算心里有千言万语也是难以吐露。况且我哪里有什么情感历程,就谈了一年恋爱。我有什么说的呢?

自己的事真没什么,那只能张冠李戴了。

我记得大学同学寝室一哥们,有次可能心情烦闷,当时给我讲述了他与前女友的故事,挺动容的。

于是那段故事的主角变成了我。我尽量去回忆我那哥们当时说话时的痴情、伤感,以至于我的眼神看起来很缥缈。

龚晓晓记得很认真,她问的问题我当然也答得上来,因为我当时也基本问了原主。

采访终于结束了,我暗自松了口气:哥们,对不起了!没经过你的授权,作品就给你发表了。

看看时间都快十一点半了。龚晓晓收拾完了她的记录,又从包里拿出了笔记本电脑。我以为她要准备一下做成电子文档,遂准备起身告辞。

“不好意思,能再耽搁你几分钟吗?李成自先生。”

我微笑着应允。

“这些照片是一位李老先生发给我们栏目主任的,主任的意思是:老先生称是你托他联系报社寻求倾诉,并说已经联系过照片上的记者了。我当时听到有些莫名其妙,但还是接受了领导的安排。这些照片上的女孩跟我长得几乎相同,但我明白这不是我本人,因为我从来没有照过大头贴。况且两人还是存在细微的差异,我可以看出来。所以我想问你,这个女孩是谁?你跟她什么关系?”

我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问题。我看着这些照片,再看看她本身。正如爷爷所说,确实能找出些许不同,大体上看不出差异,也许只有熟悉的人才能分辨出。龚晓晓当然是熟悉的人。

我该怎么说?随便扯个关系一般情况当然可以,但现在事关龚晓晓,世上突然有如此一个与自己相似的人,没有人能不闻不问。稍微有好奇心的人必定会追根问底,更何况记者?实话实说也不可能,毕竟我已不是“我”了,能在大学同一时间来两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吗?或许有人能,可我不能。关键是袁小婉已经不在了,我也不便去打扰她的家人。她是记者或许不久就能弄清楚这些事,说谎她也能知道。此时我真心觉得谎言是一件太可怕的事,说多了到后面就说不了真话了。我忽然想起前外交部发言人说过的一句话:讲话讲真话,说话说一半。

“她叫袁小婉,是我大学同学。我曾经喜欢过她,不过现在已经不在了,死于心脏病。”

我没有点明时间,也没有欺骗她,前辈在外交场合总结的经验是多么精辟啊!我对这个回答倒是挺满意的。至于她会作何感想,我也毋需理会。

她瞪大了眼睛表示出她的惊讶。末了她收起电脑,我们一同走出了咖啡馆。

临分开时,她对我说了:“如果我没猜错的话,你对我讲述的故事不是发生在你身上的事。这位袁小婉同学才是与你有故事的人吧?”

这次轮到我大着眼睛瞪着她。我本来以为混过去了,没料到她看穿了。

我不知道是女人的多疑让她发现了什么,还是我哪里矛盾了。我拿不准她是不是在诈我,于是说:

“龚晓晓小姐,我本以为你与我接触的其他女孩有所不同。我初次见你就认为你不是一般的女孩。可你却犯了和一般女孩子同样的毛病,能把感情想得天花乱坠。也不怪你,可能是现在的偶像剧、八卦新闻看多了。你刚才的推测我权且这么想吧!”

她果然受了我的激将,口里气不过。

“我可不爱八卦,虽然我是一名记者。我是就事论事,刚才所说的话我有证据。”

“哦?我洗耳恭听。”

于是我俩站在路边一棵梧桐树旁,她理直气壮地开始陈述她的“证据”。

“你的肢体动作不太多,说话时腿放得很端正,那不是刻意做出来的,因为我一直暗暗在观察,所以表明你一贯如此。于是我开始观察你的手。因为我们是第二次见面,而且我没有让你感觉到讨厌,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,所以不是很私密的事或者难以启齿的事,你不会向我隐瞒。你起初思索的时间有点久,我有些疑惑,但转念一想不足为怪。回忆往事,理清情节,才能找到适合的开口点。刚开始讲述时,你的言行和举止没有大的起伏。

当你第一次讲到两人一次缠绵时,手挡住半边脸,目光一直不敢抬起来。我起初以为你是感情比较内敛才会如此。

第二次是讲到她对你无微不至的照顾时,这不是什么私情,你还是如此。

第三次是讲到你对她的怒意,对她大吼大叫,你依然如此。

第四次是讲到因为你的原因,这是你自己说的,导致她宣布与你分手。这次你其实更应该做出以手掩面的动作才对,然而你没有。”

说实话她讲的这些,我自己倒是没意识到,可能如她所说。我不知道她要干什么,且听她说。

“前三次我可以依次理解为:你俩的甜蜜,你对她的感激,你对她的亏欠。你以手掩面、不愿抬头可以理解。第四次是你对她的愧疚和自责,你反而没有那么做,相反,而是眼睛直视,不闪不避,气定神闲。给我的感觉是理所当然的分手。而当我问到你袁小婉时,你也思考了一阵,对我说了真话。”

我听到这里真想问她,你怎么知道我没说假话呢?但这话能问出口吗?她瞥了瞥我,继续说。

“事实是你说你喜欢她,作为一个感情内敛的人,说出喜欢一个人不易,因为我没有要求你说你对她的感情,你自己开了口。你说出袁小婉的眼神和口气不算伤感,但低沉,不多提一句。我刚开始还拿不准不同举动,那一刻我明白了。”

“愿闻其详。”我表现得平淡如水,心里却没了底。

“假设你讲的故事主角不是你,那么在讲到‘你’俩的温情相处,她对‘你’的温馨呵护,‘你’对她发脾气这些时,你成了精神上的受用者。所以对于‘你’与她的分手,你觉得自己承担一个思想的抨击,背负一个遭受情感打击的形象才不会觉得受之有愧。

举一个简单的例子能说得更清楚。一个人对你很好,你在另一个人面前不得已说起他的坏话,你会有些不好意思。这时如果接着说到你对他的亏欠导致你受到损失,你会泰山自若,认为是理所当然的。这种情绪的变化主要原因不是原来的亏欠,而是表达你刚刚诋毁他的歉意。

你对袁小婉的感情,无论是否你有错,谈到她你情绪稍显低落。而讲到‘你’的故事时,自己犯错却理所当然、气定神闲。这个假设也能很好地解释你在谈及对待袁小婉的态度和‘你’的分手时两种矛盾的态度。那就是你对袁小婉的感情是真,而故事是假。

这种假设是可行的,那么是不是唯一的呢?”

她望了望我,我没作声。我找不到理由去辩驳她,况且这也不好辩驳。只能任由她继续分析。

“另一种可能。假设主角是你,那么要解释故事后续不同的举动只能说明你早已认清自身的错误,知道自己辜负了她,现在已无愧于心,能坦然面对。那么这就与前面讲到你俩的甜蜜回忆你却遮遮掩掩相矛盾了。假设不成立。”她稍微停顿了下。

“还有另外一种可能。”她说。

我本来已经惊呆了,她竟说还有一种可能。天啦,不是吧,你?怎么可能还能说出一种可能!

“那就是假设你是主角,你或腼腆或羞愧地说完了你俩的甜蜜温馨、吵架,不一会儿就想通了是自己活该,竟毫无悔意和愧色,那只能说明你是,说明你是-”她显得有些激动,因为声调都提高了不少。

“是什么?”我终于能问个问题。

“说明你是一个善变的人,是个轻浮的无赖!”

我万没想到她整出这么一堆道理。刚好她是对着我说的,旁边走过两名青年女子,听到她后面的两句话,看我的眼色都充满了敌视。

我哭笑不得。孔老夫子说得对,“三缄其口”,我就该当那个不说话的金人。

“怎么样?你是要当无赖,还是承认我对你和袁小婉的合理推断?”她冲我摆出胜利者的挑衅姿态,她完胜。我只能叹服。我们好多时候都抱怨选择题给的选项太多了,找不到最好的一个。殊不知若是只有两个不好的答案,那么就只能选出一个不是最差的。

“你说的对,我承认。”我担心她又得让我重讲故事,或者把我的名字真写进故事。无论哪一样我都落不了好。她可能看出了我的为难之色。

她紧接着说:“你不用紧张,这篇采访报道我还是会刊登,它很精彩。这类报道一般不会署真名,只用化名,所以你尽可放心。但是我更希望倾听你自身的一些故事,我想知道袁小婉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。咱们能另外约个时间吗?”

事情就像冒出的一个线头,越扯越长,俞理俞乱。我骑着电动车回家,脑子里真不知道怎么平静。

我不讨厌龚晓晓,却难以推心置腹。如同许多人,宁与酒为伴,也要把一些东西压在心底。

或许正如陈小春一首歌里唱得一样,“在我感情的封锁区,有关于你,绝口不提,没限期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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